宁予锦

*双叶年上

*古风paro，《眉间雪》续

 前文走：https://374265821.lofter.com/post/1d6a2275_1048999d

*也当做上一次带梗点文的产物 @糯米

*OOC，文笔渣

 

叶秋在某一日指导师弟们练武之后，在房间里意外看到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。

他差点以为是师傅擅自在他的屋子里摆上了铜镜。

自从叶修离开之后，他就再也不肯在房间里摆放任何可以照影的物件。

那会唤起他难以遏制的思念。

为此师傅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，却都拗不过叶秋的坚持，最终只能作罢。

“叶秋。”叶修笑意盈盈，左颊的酒窝显得有些不合年龄的可爱。

在叶修的幻想里，叶秋应该欣喜地冲过来给他一个紧紧的拥抱。

可是叶秋只是微笑着回了一句，“哥，你回来了？”

仿佛叶修不是离家十多年，而只是偷偷溜出去玩了一上午而已。

叶秋走到桌子旁，倒了一杯水递给叶修：“这次回来还走吗？”

叶修接过杯子，有些不自然道：“这个还没确定。”

叶秋平淡地应了一声：“嗯。”

叶修低头啜了一口杯子里的水，放了一天的水早就没有任何温度，凉意似乎从胃里一路窜进心底，这种似乎有什么脱离了轨道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。

房间里弥漫着尴尬的静默。

这种尴尬在多年前的叶修和叶秋之间从未出现过。

叶秋清楚地意识到这是十年时光在他们之间划下的裂痕，难以弥补，他也不想弥补。

这样想着，叶秋还是先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。

“哥，你一路奔波，不如先回房间休息吧，有什么事儿我们晚上再说。”

叶修动唇，显然是有什么话想说，但看着叶秋苦笑的脸，到底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
整个下午，叶修在床上辗转反侧，叶秋枯坐在椅子上出神。

终究是回不到从前。

> 

叶修能够明显地察觉到他这次归家之后叶秋的不同。

年少的叶秋对他的感情浓烈放肆，透过不经意的目光，都能感觉到叶秋对他的依赖。

而现在，叶秋的目光犹如古井水，波澜不起，对他的态度也一直淡淡的，让他想起少年时学过的一句古语——君子之交淡如水。

不得不说，这种改变让叶修心烦意乱。

这改变源于某一个夜半，叶秋从黏腻的春梦中惊醒。

少年慕艾本是常事，可出现在自己梦里的那个人的脸太熟悉，熟悉到每日清晨叶秋都会在铜镜里看到。

本是寒凉的秋夜，叶秋却生生得出了一身冷汗。

自那之后，叶秋就变了。

原本软软糯糯的叶秋变得沉稳干练，变化之大让整个藏剑山庄都啧啧称奇。

而私下里，叶秋也逐渐学会了抑制自己的感情。

无论是正常的思念还是畸形扭曲的爱恋，都在这时光的流逝中变得难以察觉。

并不是说那感情逐渐变淡，恰恰相反，叶秋的感情越来越浓烈炽热，只是犹如深埋地底的岩浆，平日里豪无所觉，若有一个契机，便会喷涌而发不可遏止。

> 

“叶秋，一起去练武吧。”在这样不咸不淡地过了段日子之后，叶修终于按捺不住，试图改变他们之间的气氛。

叶秋从来不会拒绝叶修的邀请，干脆地取下墙上的剑，跟着叶修走了出去。

风动竹林，带起飒飒的声响。

这一次，依旧是叶秋输了。

叶秋潇洒地收剑入鞘：“这次是我技不如人。”

叶修神情有些复杂：“你没有留手。”

刚刚的比试里，叶秋出手干脆利落，再无当年的犹豫留情。

叶秋笑了一下：“这不一直是你希望的吗？”

叶修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，他是希望叶秋可以杀伐果决一些，但那是对外人，而不是对他！

叶修又一次意识到他与叶秋之间的疏离。

“你的剑坠？”叶秋没有注意到叶修复杂的心情，反而看到了他剑上悬挂的坠子。

叶秋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十五岁那年他送给叶修的生日礼物——一个白玉的叶片。

可如今，那叶片山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金线，较之之前的素雅多了一分华贵。

叶修摸了摸那片叶子，道：“我之前和别人比武的时候，坠子被剑气震碎了，送去补的时候，老师傅说只能用金线缠起来，于是就这样了。”

叶秋盯着剑坠看了一会儿，道：“剑坠碎了扔掉就是了，我以为你不是会费心思补它的人。”

叶修爱惜地抚摸着剑坠，没有说话。

匪汝之为美，美人之贻。

> 

“叶秋师兄！”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竹林的寂静。

两人循声望去，就见到一个少年欢快地跑了过来。

叶修不动声色地磨了磨牙。

少年名唤叶繁，是在叶修离家之后才进入藏剑山庄的，因此与叶修并不熟悉，反而缠叶秋缠得紧。

叶修回来之后，只要与叶秋独处，十有八九都会被叶繁横插一杠。

偏偏叶秋对叶繁也很好，每每和颜悦色，甚至于相较别的师弟更多了一分纵容与亲近。

这就使叶修看叶繁更加的不顺眼。

“叶繁，你怎么又来了？今天不用做功课吗？”叶修臭着一张脸道。

叶繁才不管叶修的脸色有多差，只自顾自挽住叶秋的手臂笑道：“叶秋师兄，师傅今天教的剑法我有点不太懂，你来教教我好不好？”

叶繁笑起来的左颊就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酒窝，很有几分像年少时的叶修。

叶秋有些恍神，任由叶繁挽着自己离开。

走了几步，叶秋才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，回头对叶修道：“哥，你先回去吧。”

叶修望着叶秋离去的背影，脸色彻底沉了下来。

> 

等到叶秋从叶繁那里回来的时候，已经是戌时了。（注1）

叶秋点燃房间里的蜡烛，才注意到有人坐在自己的床上。

叶秋一惊，再看才发现原来是叶修。

叶修本就比叶秋修为要高，刚刚一片黑暗里，他宛如一座雕像无声无息地坐在那里，也难怪叶秋毫无所觉。

“哥？你吓死我了！”叶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。

叶修依旧不言不语。

叶秋有些奇怪，上前轻轻地一下叶修：“哥？”

叶修骤然伸手抓住叶秋的手腕，声音干涩喑哑：“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？”

叶秋没有察觉到叶修的不对劲，随意道：“还不是叶繁那小子，缠人得紧。”

虽是抱怨，却带着清浅的笑意，一听就能让人感受到他对叶繁的喜爱。

叶修的手不自觉的收紧：“你喜欢他？”

叶秋理所当然道：“当然，不然我能这么纵着他么，不过这是不是不利于他独立啊……”

“那我呢？”

叶修压抑的声音打碎了叶秋的碎碎念。

叶秋一愣，眼底的情绪波澜起伏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叶修用力一拉，叶秋瞬间站立不稳地跌进他的怀抱。

叶修不管不顾地对着叶秋的唇咬了下去。

叶秋的眼眸一瞬间就暗了下来，黑漆漆的，仿佛透不出一丝光亮。

对于叶修的吻，叶秋不做一丝回应，哪怕自己的唇被咬得鲜血淋漓。

直到叶修终于放开，叶秋才冷冷道：“叶修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
叶修温柔地抚摸着叶秋唇上的伤口：“我爱你。”

叶秋冷笑：“所以呢？我就要爱你？”

叶修的手一滞，磕磕绊绊解释道：“不是……我不是……”

“那你是什么？”叶秋冷漠地打断他，“怎么？看到我和叶繁在一起不开心？所以就这样对我？叶修，你这不叫爱，叫独占欲。”

叶修被叶秋冷漠的神情和话语逼得手足无措，只能干巴巴道：“我是真的爱你。”

叶秋看向叶修的脸，眼神里没有一丝温情：“那与我何干？叶修，你是觉得你说了喜欢我爱我，我就会巴巴地凑上来回应吗？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下贱？你说离开我就等你，你说爱我我就也爱你？”

叶修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：“我不……”

叶秋看着叶修的神色，觉得自己的话仿佛变成了一把把利刃，割着叶修的血肉，也凌迟着自己的心。

叶秋面上不动声色，心底却在苦笑，大概自己始终是怨恨的。

怨恨叶修说走就走，十年不归。

> 

那晚之后，叶秋和叶修之间的氛围愈发地诡异了。

只要他们俩在一起，所有的师兄弟都自觉避开，深怕被殃及池鱼。

毕竟叶修和叶秋心脏怼人的功力都是一等一的。

有时候，叶秋看着叶修小心翼翼的神色，也会在心底问自己，何必呢？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幸福如今唾手可得，只要退一步就好。

但是这一步，他却退不了。

这种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叶修奉命出庄办事。

叶秋不明白，明明出去的时候还好好地叶修，为什么回来的时候就奄奄一息了？

看到叶修满身血迹地被师兄弟抬回来的时候，叶秋生生地呕出一口血。

庄里的大夫忙进忙出，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来。

叶秋守在叶修床边遍体生寒。

这一刻他才觉得之前的僵持有多可笑。

叶秋紧握住叶修的手。

坚持下来，叶修，你还不知道我也爱你。

求你，活下来。

叶修在昏迷了将近一个月之后才醒过来。

叶修刚醒过来的时候，昏昏沉沉的意识都还不太清醒，就看到自家弟弟在自己面前哭成了一个泪人。

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就努力地想要张口安慰叶秋：“秋…别…别…哭…”

叶秋听着叶修断断续续的安慰，哭到几近崩溃。

只有借助眼泪，才能宣泄出他这一个月的恐慌与不安。

> 

叶修养伤的日子过得相当的安逸。

安逸的他都差点以为这次受重伤是不是自己有意策划的苦肉计了。

毕竟受伤之后叶秋嘘寒问暖的态度让他觉得这次伤得实在是太值了。

“哥哥，吃药了。”叶秋端着一碗药温柔道。

叶修接过药碗一饮而尽。

“苦……”叶修的眉头深深地皱起，逗得叶秋轻笑出声。

笑过之后，叶秋凑上去吻住了叶修。

叶修立刻反客为主，在叶秋口里好好地扫荡了一番。

等到叶修放开的时候，叶秋呼吸都有些不稳：“唔…还苦吗？”

叶修舔了下嘴唇，调笑道：“不苦，我家秋儿比蜂蜜还甜。”

叶秋的耳根悄悄漫上一层红色。

叶秋随手将药碗放在床边的桌子上，然后靠在床头陪叶修说话。

“叶修，快点好起来吧，你离开那年，我在桃树下埋了两坛梨花白，一直想要等你归来后对酌。”

“那你可一定要等我啊，不准偷喝。”

叶秋浅笑：“我哪里是那么馋的人了？”

叶修没有接话，只是把玩着叶秋的手，状似不经意道：“秋儿，你现在怎么对我这么好？”

叶修其实是知道叶秋是爱着自己的，他也知道前段时间叶秋对他态度恶劣是因为心中的不甘，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毕竟离家出走是自己下的决定，错误已经铸成，而他却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可以化解弟弟心中的不满。

叶秋抿抿唇：“大概是生死之间才意识到之前自己坚持的一切都那么可笑吧。”

叶修抬头望进叶秋眼底：“不可笑，是我对不起你，所以你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。”

叶修的眼神深情真挚，看得叶秋有些怔忪。

叶秋心神微动，轻轻俯下身吻上叶修的眼睛。

谢谢你爱我。

我爱你。

————END————

注1：戌时：19~21点

作者碎碎念：深夜修仙产粮，小天使们喜欢的话记得小红心小蓝手和评论哦~不然对得起我熬夜产粮嘛